楼船悄然滑入江心,橹声被江水吞没。
薄雾中,士兵们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,却看不见前方的敌人。
当船头触到北岸的泥沙时,勾践率先跳下船,踩进了齐膝的水草里。
身后的死士们紧随其后,如同一群从江底浮出的幽灵,无声无息地扑向吴军大营。
离营门还有百步之遥时,忽然传来一声喝问:“什么人?”
黑暗中,一支火把被点燃,照亮了前方巡哨的脸。
勾践抬手示意,身边的神射手张弓搭箭,“嗖”
的一声,火把应声而灭,巡哨的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呻吟,倒在地上抽搐。
死士们趁机突进,短刃割断了鹿砦的绳索,强弩射穿了了望塔的木窗——当吴军的哨兵终于反应过来时,越军已经杀进了主营。
夫差正在中军帐中查看地图,忽然听见帐外传来嘈杂的喊杀声。
他刚拔出剑,帐门就被砍开,寒光扑面而来。
“快护驾!”
亲卫们蜂拥而至,却被越军的短兵相接杀得节节败退。
火光中,勾践的身影出现在帐门口,手中的长剑还滴着血:“夫差,还记得会稽山下的誓言吗?”
夫差望着眼前杀红眼的越军,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在马厩里低头刷马的勾践,此刻却如地狱而来的修罗,眼中燃着复仇的烈火。
当上下游的吴军听闻主营被袭,慌忙回援时,却发现退路早已被范蠡和文种的部队截断。
越军的楼船此时已横在江面,强弩手排成三列,一轮轮箭雨泼向试图渡江的吴军。
江面上漂满了尸体,鲜血将笠泽江染成了红色,芦苇荡里的水鸟惊飞而起,却又被箭雨击落。
夫差在亲卫的掩护下突围而出,回望身后的大营,已是一片火海。
他忽然想起伍子胥临终前的警告:“越十年生聚,十年教训,二十年之外,吴其为沼乎!”
此刻的他,终于明白,那个曾经被他踩在脚下的勾践,早已不是附庸,而是一头隐忍多年的猛虎,此刻正露出锋利的爪牙,将吴国的霸权撕成碎片。
笠泽之战,以越军的全面胜利告终。
此战过后,吴国精锐尽失,姑苏城门户大开。
三年后,勾践率军攻入姑苏,夫差自刎于阳山之下。
当越国的旗帜插上吴国的城头时,东南的霸主易位,一个属于越国的时代,在笠泽的烽火中悄然开启。
而那场发生在周敬王四十二年的夜战,也成了中国战争史上“声东击西”
“出其不意”
的经典战例,被载入《左传》《国语》,成为后人反复吟诵的传奇。
江风拂过,吹散了千年的硝烟。
如今的笠泽江畔,良田万顷,桑麻遍野,唯有那沉寂的古战场遗址,还在默默诉说着当年的金戈铁马。
勾践的复仇,夫差的陨落,终究是历史长河中的惊涛骇浪,而藏在这浪花背后的,是一个关于隐忍、谋略与命运的永恒命题——当仇恨与野心在岁月中交织,究竟是天道轮回,还是人力胜天?或许,唯有那流淌不息的笠泽江水,才知道答案。
笠泽江的血水尚未褪尽,吴越大地的战火已如燎原之势向北蔓延。
周敬王四十二年的那场夜袭,不过是勾践复仇长卷的开篇,当公元前478年的蝉鸣在震泽水面响起时,吴军的败亡之局,正沿着没溪的险滩,一步步滑向万劫不复的深渊。
吴军退至没溪时,铠甲上的笠泽江泥还未干透。
断剑、残旗、伤兵的呻吟,在陡峭的溪谷间织成一张残破的网。
吴王夫差拄着染血的青铜戈,望着对岸漫山遍野的“越”
字旗,忽然想起二十年前破越会稽时的意气风发——那时的他,何曾想过会有今日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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